人从何处老

五味子

人从何处老，男女不相同。

对女人来说，老的感觉大概就是眼角爬上的鱼尾纹，是上街渐少的回头率，是腰间生出的膗膗肉，是不敢再穿的青春装，是眼眸干涸秋波尽，是脸色暗淡容光消，是愁胖佳肴不敢咽，是心思体重俱增减，是电话稀疏约会少，是大姐称呼悄然多，是不意翻开旧相册，是蓦然见到老同学，是常常光顾美容院，是日日都服维生素，是又惧又恨第三者，是又疑又虑枕边人……而男人对老的感触则可能是：鬓边悄然白发生，肚腩隆起体态臃，眼睛老花字难辨，牙齿之间常塞饭，熬夜顿感身体乏，重活已觉力难支，攀崖蹦极生惧意，前头光明发渐稀，五四活动无资格，体检项目逐年多，街头培训报名点，无人再派你传单，偶尔想起从前事，忽有感慨上心头，遇事中庸不逞强，得过且过求稳当……这些大概都可以算老的征象吧！

有人说，女人的老在貌，男人的老在心，这话有一定的道理。我们常常会听到女人关于“老了”的无奈的叹息，这大多是因自己的容貌和体形的变化而引发的。

在流逝的岁月中，男人也可能面对白发、皱纹和力不从心而自叹一声：“唉！老了。”但只要他的心态保持进取，精神还不消沉，体魄依旧健壮，他仍然可以表现得意气风发，不显老态。美国小说家舍伍德·安德森在他的小说《小镇畸人》中描写一位老作家：“他的躯体是老了，不再有多大用处了，但他身体内有某种东西却是全然年轻的。”——这就是他的心态和精神。戴尔·卡耐基：“你有信仰就年轻，疑惑就年老；有自信就年轻，畏惧就年老；有希望就年轻，绝望就年老；岁月使你皮肤起皱，但是失去了热忱，就损伤了灵魂。”还有一位哲人说过：“如果皱纹必须写在我们的额上，不要让它写在我们的心上。精神应该永远不老化。”因此，对男人来说，外表的变化并不是特别残酷，而心态的衰老才是真正的悲哀。当然，女人也可能生理特征虽老而内心依旧年轻，但仅因前一条仍很难让人不从心底惋叹她红颜已逝。这真是对女人的不公！而男人则不同，试看那个一生为正义事业而斗争、七十多岁才就任南非总统的曼德拉，精力充沛，活跃新潮，励精图治，谁会说他老态龙钟！当然，男人也不是天然的拥有这个“特权”，如果你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但却已有四五十岁的迟暮心态，人们也准会说你老气横秋，并不因为你是男人！

心理学家认为，对一个人来说，有四种年龄，即出生年龄，生理年龄，心理年龄和社会年龄。除出生年龄无法变更外，生理年龄、心理年龄都可以通过身心的锻炼去改变，而社会年龄则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，比如，联合国前几年把40岁以下的人界定为青年人，就是因为人类的寿命普遍延长的原因。由此看来，人们（尤其是女人、甚至男人）美容是无可厚非的，遗憾的是大多数人只从外在上下功夫而不是进行有益的运动，不是从根本上即整个生理机体上使自己保持青春而只是局部保养，如果再加上精神上无所追求，没有一个健康的心理，这些才真正是促使人（不论男人和女人）变老的主要因素，不知这一点认识正确与否？

（五味子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深圳杂文学会副会长）